在2004年到2005年紐約歷史學會的展覽會上,亞歷山大˙漢彌爾頓(Alexander Hamilton)被譽為「現代美國的締造者(the man who made modern America)」,這句話一點都不為過。18世紀漢彌爾頓的目標或許是藉由複製漢諾威王朝成功的經驗重建大英帝國的榮景,但其所埋下的種子影響深遠,200多年後的今日,美國政經發展的程度和規模早不可同日而語,除了擁有強大的聯邦政府、龐雜的官僚體制,還創造出全球最大的公債市場,以及鋪天蓋地的徵稅能力。
政府的舉債和徵稅制度一向是相輔相成、密不可分。漢彌爾頓的財政計畫包括由聯邦政府統一發行三支新債券,以兌現聯邦承擔獨立戰爭後所有州債的承諾*(其結果奠定美國債券市場的價格發現機制),也包括對進口商品課稅,開徵威士忌稅、馬車稅、印花稅等國內稅,這和當時多位建國元勳所崇尚的古羅馬時代的共和美德、民富政府不能富、反對國家直接徵稅的思想有著根本的差異。聯邦黨人論文集、Hylton v. United States (1796)案、漢彌爾頓音樂劇分別提供三個不同視角,讓我們從中審視漢彌爾頓如何堅定地捍衛與評價政府的徵稅權。
*歷史上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漢彌爾頓以同意將首都設在波多馬克河(即現在的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為條件,換取南方代表支持聯邦政府承擔州債的計畫。
聯邦黨人論文集
1787年到1788年間,時值新憲法須在各州獲得批准,漢彌爾頓說服詹姆斯˙麥迪遜(James Madison)、約翰˙傑伊(John Jay)共同撰寫《聯邦黨人論文集(The Federalist)》,竭盡所能地為新憲法辯護,縱使漢彌爾頓認為新憲法建立的政府過於民主,且麥迪遜也認為和原來的方案相差太多,註定會失敗。
全集共85篇文章,漢彌爾頓就貢獻了51篇,並使用多達7篇的篇幅來說明國家徵稅的重要性。我們舉具代表性的第30篇(Federalist No. 30)為例,標題為「關於一般徵稅權(Concerning the General Power of Taxation)」。第一段首先以聯邦政府需要一種權力,以提供部隊派遣、艦隊裝備等軍事和非軍事的相關開支起頭,卻神秘地不直接點出那是什麼權力,直到最後一句話才揭曉:
「人們已經注意到,聯邦政府應該擁有為國家軍隊提供支持的權力;要能解決包括籌集部隊、建造和裝備艦隊的費用以及與軍事安排和行動有關的所有費用支出。但這些並不是聯邦在歲入方面必須擁有權限的唯一對象。它必須包括支應文職名單所需的金錢給付;支付已經或可能簽訂的國家債務;以及給付一般所有需要從國庫中撥款的事項。結論是,在政府體制內必須交織著一種或另一種形式的一般稅收權力。
(IT HAS been already observed that the federal government ought to possess the power of providing for the support of the national forces; in which proposition was intended to be included the expense of raising troops, of building and equipping fleets, and all other expenses in any wise connected with military arrangements and operations. But these are not the only objects to which the jurisdiction of the Union, in respect to revenue, must necessarily be empowered to extend. It must embrace a provision for the support of the national civil list; for the payment of the national debts contracted, or that may be contracted; and, in general, for all those matters which will call for disbursements out of the national treasury. The conclusion is, that there must be interwoven, in the frame of the government, a general power of taxation, in one shape or another.)」
當時的時空背景下要推動徵稅並不容易,內戰以前,聯邦政府幾乎只能透過消費稅來增加收入,像是對商品的進口、使用或購買,課徵關稅或其他賦稅(excise tax)。在所有稅制中消費稅較少受到挑戰,主要原因如漢彌爾頓於第21篇(Federalist No. 21)中所述:
「對消費品徵稅的一個明顯好處是,它們本身就具有防止過度徵稅的保障。這種稅的性質即具有若過度徵收就會失去預期稅收的限制。……如果捐稅過高,消費就會減少;開始有避稅的行為;而國庫的收入也不會像捐稅被限制在適當和適度的範圍內時那麼多。這就形成了一道完整的屏障,防止這類稅收對公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壓迫,而這本身也是對徵稅權力的一種自然限制。
(It is a signal advantage of taxes on articles of consumption, that they contain in their own nature a security against excess. They prescribe their own limit; which cannot be exceeded without defeating the end proposed, that is, an extension of the revenue. … If duties are too high, they lessen the consumption; the collection is eluded; and the product to the treasury is not so great as when they are confined within proper and moderate bounds. This forms a complete barrier against any material oppression of the citizens by taxes of this class, and is itself a natural limitation of the power of imposing them.)」
當然,消費稅的課徵並非總是這麼順利,每當有新形態的稅種出現,無不討論它在憲法中的地位,究竟屬於直接稅或間接稅。由於憲法對於直接稅所加諸的限制,使得實際的徵收大多難以執行,因此若要摧毀某一類稅種,宣告其為直接稅(direct tax)將是最直接的方式。日後著名的Hylton v. United States (1796)案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Hylton v. United States
1794年,國會對使用馬車的人民開徵了一項奢侈稅(luxury tax),以餵養18世紀晚期嗷嗷待哺的新生國家。丹尼爾˙勞倫斯˙希爾頓(Daniel Lawrence Hylton)是一位維吉尼亞州的富商,拒絕繳付此種馬車稅,認為馬車稅是不合憲的直接稅。這場最終由最高法院裁定合憲性的對決就此展開。
1795年夏,當時已離開華盛頓內閣的漢彌爾頓,收到檢察長威廉˙布拉德福德(William Bradford)的正式請託,希望他可以親自到最高法院為馬車稅的合憲性辯護。這是漢彌爾頓第一次也是人生唯一一次在最高法院的殿堂,以律師的身分,為其擁護的憲法獻出精彩的陳詞。
1796年春,費城的舊市政廳裡擠滿了前來爭相目睹的群眾,如同詹姆斯˙艾爾德爾(James Iredell)法官所說:「這是我在法庭上見過最擁擠人潮的一次,兩院議會相顯之下已然被荒廢。」漢彌爾頓起身發表論點,首先承認法院有權撤銷與憲法不一致的法律,同時提醒法官這是一種「應極度克制行使的權力」。接著說道,「直接稅和間接稅在憲法中的區別充滿不確定性、含糊不清。」藉由強調憲法的模糊性,並闡述法院有尊重國會立場的需要,引導聽眾形成馬車稅實為合憲的看法。
對於希爾頓的律師所提出的論點,漢彌爾頓不加思索地直接發動進攻。在定義何謂間接稅時,希爾頓的律師說:「間接稅最終要繳付的人和最初要繳付的人係為兩個不同的人,例如商人支付的進口關稅,最終可以靠提高商品價格將稅款轉嫁給消費者,所以關稅是一種間接稅。」漢彌爾頓反擊,詢問但若商人未能售出商品,或者進口商品僅為自用而不打算出售,是不是最終要繳付的人和最初要繳付的人都是同一個商人?如此來看,關稅既是直接稅又是間接稅,怎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
漢彌爾頓進一步陳述,直接稅是對個人或土地所課徵的稅,而間接稅是對商品的使用或消費所課的稅,馬車稅自然是間接稅的一種。假設真如對造律師所認為,馬車稅是直接稅好了,那麼首先它就會遭遇到執行的窘境—如果有些州並沒有馬車或是只有很有限的馬車,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按各州人口比例分配,如何要求沒馬車的州的人民繳納稅金,又如何要求那些僅有少數馬車的州的小部分人民負擔巨額的稅金〔按:憲法要求直接稅的課徵必須符合比例分配原則(Apportionment Requirement),即某一州人民所繳納稅負的金額,占全國人民所繳納稅負總額的比例,須要與該州人口,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一致〕,課徵這種稅在行政上無非是個災難。
最後,漢彌爾頓回頭審視憲法用字以此進行總結。馬車稅是一種間接稅,而國會有權開徵間接稅,即使嚴格來說這種稅無法被歸類於憲法第一條第八項所規定的捐稅(duties)、關稅(imposts),或其他賦稅(excises)。如果我們將所有無法歸類的稅全部都視之為直接稅並要求符合比例分配原則,不就意味著制憲者打算創建一個難以管理和不公平的制度?
編按:【關於直接稅和間接稅,請參閱『直通車周報-直接稅和間接稅』】
漢彌爾頓的演講持續了三個小時,充分展示了辯才無礙的高超技巧,最終獲得全體法官一致同意馬車稅並未違憲的裁定。
漢彌爾頓音樂劇
2015年,漢彌爾頓音樂劇(Hamilton: An American Musical)在外百老匯首演,頓時蔚為一股風潮,人們無不爭先恐後前往一睹爲快。漢彌爾頓音樂劇今日受歡迎的程度可能一點也不亞於最高法院在1796年聆聽漢彌爾頓主講言詞辯論之時。
這一切或許歸功於林-曼努爾˙米蘭達(Lin-Manuel Miranda)劇作家的創作才華,與該劇極具特色的嘻哈演唱風格,但劇中漢彌爾頓(初期由米蘭達本人所飾演)所展露的個人特質也是魅力所在。整場劇中內閣會議的饒舌對戰尤其精采,米蘭達以精練的幾句話清楚描繪出漢彌爾頓的核心思想,舉妙語連發的第一次內閣對決(Cabinet Battle #1)為例,喬治˙華盛頓(George Washington)就聯邦政府應否承擔州債和建立國家銀行的議題,要求國務卿湯瑪斯˙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和財政部長漢彌爾頓各自發言。
自帶高傲貴族感的傑佛遜率先開場:
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 Life, liberty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 〔按:出自《獨立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
我們曾為理想戰鬥,不該退讓將就 | We fought for these ideals, we shouldn’t settle for less | |
這些智言慧語,有為之士常掛嘴邊 | These are wise words, enterprising men quote ’em | |
別故作驚訝,這些都出自我筆 | Don’t act surprised, you guys, ’cause I wrote ’em (ow) | |
但漢彌爾頓忘了 | But Hamilton forgets | |
他計畫讓政府承擔州債 | His plan would have the government assume state’s debts | (按:漢彌爾頓認為由聯邦承擔債務,並使國家債務獲得兌現,有助於提高美國在國際間的信譽。) |
我們打個賭,最後誰受益 | Now, place your bets as to who that benefits | |
正是財政部長,漢彌爾頓本人 | The very seat of government where Hamilton sits | |
既然是事實,就老實承認 | Oh, if the shoe fits, wear it | |
紐約欠債,憑什麼讓維吉尼亞承擔 | If New York’s in debt, why should Virginia bear it? | (按:維吉尼亞課徵的聯邦稅收會被用於償還其他未完全償債的州的債務,例如紐約。) |
我們已無債一身輕 | Uh, our debts are paid, I’m afraid | |
別看南方富足無虞,就對我們課稅 | Don’t tax the South ’cause we got it made in the shade | (按:當時維吉尼亞是最富有的州) |
在維吉尼亞,我們開墾土地、我們創造價值 | In Virginia, we plant seeds in the ground, we create | |
你只是想挪用我們的資產 | You just wanna move our money around | |
這財政計畫厚顏無恥 | This financial plan is an outrageous demand | |
還長篇大論,誰都看不懂 | And it’s too many damn pages for any man to understand | |
請和我守護這片自由土地然後向上帝祈禱永遠別讓漢彌爾頓參選 | Stand with me in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pray to God we never see Hamilton’s candidacy | |
英國向我們徵收茶稅,我們奮起反抗 | Look, when Britain taxed our tea, we got frisky | 〔按:1773年,英國國會通過《茶稅法案(Tea Act)》,其用意之一在使殖民地人民購買須依《湯申法案(Townshend Acts)》繳納茶稅的茶葉,藉此重申國會對殖民地的徵稅權。各地抗爭四起,其中波士頓的傾茶事件更是點燃了美國獨立運動的導火線。〕 |
要是你想徵收威士忌稅,看看結果會如何 | Imagine what gon’ happen when you try to tax our whisky | 〔按:1791年,聯邦政府開徵威士忌稅,最終導致威士忌叛亂(Whiskey Rebellion)。〕 |
信奉大政府主義的漢彌爾頓強勢反詰:
湯瑪斯,算你舌燦蓮花 | Thomas, that was a real nice declaration | (按:指傑佛遜所起草的《獨立宣言》) |
歡迎回到現實,我們在經營真正的國家 | Welcome to the present, we’re running a real nation | |
你要加入我們,還是歸隱田園,做那些你在蒙特賽羅做的事? | Would you like to join us, or stay mellow doin’ whatever the hell it is you do in Monticello? | 〔按:傑佛遜的蒙特賽羅山莊。與傑佛遜的蒙特賽羅山莊、華盛頓的維農山莊(Mount Vernon)相比,漢彌爾頓在紐約的格蘭奇大廈(Hamilton Grange)則較不為人所知。〕 |
如果我們承擔債務,聯邦將會獲得新的信貸額度,一種財政刺激 | If we assume the debts, the union gets new line of credit, a financial diuretic | |
你怎麼就不明白? | How do you not get it? | |
只有大膽爭先,聯邦才會強大,你寧願一瓢冷水潑下? | If we’re aggressive and competitive, the union gets a boost, you’d rather give it a sedative? | |
奴隸主大談公民權利 | A civics lesson from a slaver | (按:傑佛遜一生從未解放過其莊園內的奴隸。每當有人請他為廢奴運動發聲時,總是藉故推諉。) |
鄰居,你無債一身輕,靠的是免費勞力 | Hey neighbor, your debts are paid ’cause you don’t pay for labor | (按:南方的奴隸制度) |
「我們在南方開墾土地、我們創造價值。」 | “We plant seeds in the South. We create.” | |
儘管大聲咆哮,田裡是誰耕作的身影 | Yeah, keep ranting. We know who’s really doing the planting | |
還有一件事,啟蒙時代先生 | And another thing, Mr. Age of Enlightenment | (按:傑佛遜深受1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的影響,殷切追求的是啟蒙傳統下的自由主義。) |
你沒參戰過,少跟我說教 | Don’t lecture me about the war, you didn’t fight in it | |
你以為我怕你嗎? | You think I’m frightened of you, man? | |
我們差點死在戰壕裡 | We almost died in a trench | (按:1781年,漢彌爾頓成為紐約輕步兵營營長,並參與約克鎮圍城戰役。) |
你卻跟法國佬打得火熱 | While you were off getting high with the French | (按:1785年到1789年,傑佛遜擔任美國駐法國大使。回國後,成為美國第1任國務卿。) |
湯瑪斯˙傑佛遜,總統問什麼都猶豫不決 | Thomas Jefferson, always hesitant with the President | |
寡言少語,沒一個計畫能得他首肯 | Reticent there isn’t a plan he doesn’t jettison | |
麥迪遜,你這個瘋子,吃點藥 | Madison, you’re mad as a hatter, son, take your medicine | |
你們的狀態比國家債務還要不堪 | Damn, you’re in worse shape than the national debt is in | (按:獨立戰爭後,美國陷入巨大的財務危機。) |
坐在那兒像兩坨屎一樣毫無用處 | Sittin’ there useless as two shits | |
轉個身,彎下腰,我會告訴你我的鞋子適合放哪 | Hey, turn around, bend over, I’ll show you where my shoe fits |
科林˙伍達德(Colin Woodard)在『國家的品格: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跨越數百年的史詩之爭(American Character: A History of the Epic Struggle Between Individual Liberty and the Common Good)』一書中就曾說道:「……個人主義者,他們奉為圭臬的是個人的自由;而在對稱的另外一邊,則會有所謂的社群主義者,他們強調的是群體的自由。把這兩個意識形態迥然不同的族群連起來,你得到的就是傑佛遜與漢彌爾頓之間的距離。」
傑佛遜想像的是開明地主仕紳所創建的農村式的未來願景。傑佛遜相信人民有社會性,能以共同的道德感彼此互相箝制,天然秩序因此產生,民主因此成為可能,政府則越小越好,不應有獨立於人民之外的其他權力。
相反地,漢彌爾頓擘劃的是製造業為主的繁榮經濟、高度商業化的現代國家。漢彌爾頓以現實主義治國,對人民抱持懷疑態度,認為鞏固社會中人與人之間最好的紐帶是利益而非社會性或道德感,且人民需要一個強勁、充沛有活力的政府來領導他們。
關於利用和駕馭人性對於利益的追求,漢彌爾頓自有一套看法:「人總是追求利益,改變人性如同治理自私的洪水。明智的立法者會和緩地改變河道,如果可能的話,把水流導引到公共利益的方向。」譬如由聯邦政府承擔州債的計畫,也是把少數權勢者的商業利益和政府綁在一塊。
獨立戰爭的代價極高,許多州都欠下巨額債務,它們可能從農夫、屠夫、車夫、園丁、店主或其他地方借債,其中的小額債券後來被有錢的地主、商人和投機者以極低價格買下,等這些債券升值時他們就能快速獲得利潤。如果讓聯邦政府來承擔州債,這些富人的自身利益便會依附在新的中央體系之下,他們將更支持政府,更忠於政府,聯邦權力因此強化。
另一方面,為了償還這些州債並重建公共信用,政府已盡可能地提高做為主要收入來源的關稅,但仍有大量的資金缺口,漢彌爾頓因此提議對國內生產的威士忌徵收消費稅。
1791年,聯邦政府首次嘗試對國內產品課稅。威士忌稅是一種奢侈稅,漢彌爾頓認為這是在不會造成太多反對聲浪的情形下,政府最有可能課徵的稅。對於漢彌爾頓和一些社會改革家來說,威士忌稅可以提升公眾對酒精有害影響的認識,人們也會礙於要繳稅就不會想消費,稅務負擔很好避免。要是多加留意的話,漢彌爾頓針對時隔三年後開徵的馬車稅也做出了類似的評論:「碰巧我擁有過一輛馬車,後來發現不再需要它時,我的幸福感卻未曾減少過一絲。」
然而,威士忌稅在政治上不受歡迎、民怨迅速升溫,最終演變成威士忌叛亂,華盛頓必須親自帶領近一萬五千名的民兵部隊至賓州(Pennsylvania)的匹茲堡(Pittsburgh)鎮壓暴動。就此漢彌爾頓認為,「如果不釋放一些訊號,以軍事脅迫顯示其力量,不能說政府已經建立。」亦即,某種程度上如果不把政府做大,就無法讓人民感受到國家的權威。
儘管漢彌爾頓對美國後世的影響各人自有論斷,不可否認地,他對於政府徵稅權的守護與貢獻卻是有目共睹的。